解放思想永无止境，民主不分东西–献给改革开放三十周年

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报》发表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中国从此拉开了解放思想的序幕。无论是经济、政治还是社会领域，中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时至今日却依然有相当多的绳索在束缚着中国的发展，尤其是政治领域。在政治改革的过程中，民主是社会主义政治建设的目标已经确定无疑，但民主的东西之争却紧紧地困扰着中国的政治发展。

民主真的有东西之分吗？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看民主是什么。民主是什么？这是政治学中最为基本的一个理论问题，恐怕也是最为有争议的问题之一。但无论如何争论，有些内容却是实现民主必不可少的，即民主最本质的东西。徐勇教授从三个层次归纳了这些本质，一是“多数人统治”，解决的是国家与社会的关系问题，属于权力归属的政治制度层面；二是“精英选拔机制”，解决的是精英与大众的关系问题，属于权力配置的政治体制层面；三是“利益均衡机制”，解决的是资源和财富占有与分配的关系问题，属于权力运行的政治机制或政策层面。这三层含义分别产生于三个时代，第一层次的民主是古典民主的要义，第二层次的民主是近代民主的本质，第三层次的民主是当代民主的内涵。当然这都是整体而言的，事实上在任何一种民主内都会涉及到权力的归属、精英与大众的关系和资源的分配，只是不同的时代民主政治要解决的主要矛盾不同而已。

无论从哪个层面来看，民主都是西方的泊来品。作为多数人统治的民主以古希腊的雅典民主制最为典型，意指精英选择机制的民主则以英美的代议制为代表，促进利益均衡分配的民主又可表现为福利国家和福利社会两种形式。但无论哪种民主，都是典型的西式民主。即便我们过去实行的、当下正在实践的和未来要追求的社会主义民主，其指导思想也都是在西方泊来的马列主义旗帜。我们怎么还能再区分民主的东西属性呢？

既然如此，在我国为什么还会发生民主的东西之争呢？其实，概念的争论只是一个现象，支撑“中式”或“东式”的民主主要还是市场经济发育不健全、民主理念尚未深入人心、既得利益集团拼命守护等因素。1978年伴随着思想解放大潮而进行的经济体制改革催生了个体意识的觉醒，高层意欲推动的政治改革与之上下互应，使得民主意识逐渐在中国生根发芽，再加上八十年代后西方民主理论的翻译和引进，民主越来越成为一个坚定的政治体制改革目标。无奈之下，既得利益集团只得以西式民主的帽子来延缓改革步伐，当然这不排除如下可能，即也有部分人对西式民主的“反对”是一种技术上的策略－－在条件不成熟的时候“过度”民主往往会导致参与爆炸而不利于民主的有序推进。于是民主的东西之分就成为了上述几种因素合力的结果。

因此，随着上述条件的变化，民主的东西之分必将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纯粹的政治改革的技术方案的设计之争。当然，这就像三十年之前一样，新的改革必然以更加开放的思想解放为先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