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五月,那一场心理地震还会摇撼吗?
往常年份的五月,本当是春盛夏爽的五彩时节。今度情满的五月,却因“红与黑”的地蕴之气的忽然搅和,把这个五月弄得阴霾密布,使其不仅和大地的“狂飙运动”紧紧相连,也和在这片大地上生存过活的中华人民的“万般悲情”紧紧相连。
君不见?五月,不仅在中国国家地理的西部自然之乡——四川汶川发生了一场摇撼半个亚洲的八级世纪大地震,也在所有视觉正常、知觉敏锐、情感丰富的中华人民的平和心灵里平添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世纪心理大摇撼。
眼下,全民的心理余震还在持续……,灾后心灵重建,何处才是故乡?
2008年5月,一场突如其来的天大灾难忽然降临在全体国人的面前。使它成为了一个让人刻骨铭心的摇撼心灵的特别时节。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四川大地震灾难中,很多人因不同的应激遭遇和各自的性格特点,无论是受灾者、救援者、志愿者、关注者,还是旁观者,心理上都因此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地震创伤”,这些创伤久久留驻或消逝不去,必将直接影响到我们这些生存着的“特大自然灾害”与“特殊情感悲怀”的“共生集群”此后正常生活的进行。
困顿的“共生集群”
人在遭受一次突如其来的特大的恐惧事件或者意外的特异刺激后,很容易因心理准备不足形成应激性心理恐惧或者恐慌。
对大多数当事人而言,在稍事短暂平稳后的稍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惊恐场景会以噩梦方式,或者临景重感方式,或者触景生情方式频频再现。尤其是那些在突发灾害中突然失去亲人的人,或者突然缺胳膊少腿瞎眼的人,在其内心很容易立马形成一种不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感本属一种因紧张而应激产生的自我保护回应,但多数人却因此沦陷在其中,并把它变成一种过度的长效持续的阴影性反应或强烈的消极敏感的恐慌性反应。
陷入特别悲情的灾区获救孩子
据凤凰卫视记者曹景行2008年5月16日的“震灾日志之四”记载:地震灾民急需心理治疗。他说,“我一路上到那个灾区,就不断的看到和听到……很多灾民,特别是孩子经过这样的事件以后,心理很难恢复正常。我问医生他们看到的这些,他们的眼睛是什么呢,他们说都是木然的。一种恐慌都还没脱出来的这种感觉,尤其是孩子。”特别需要帮助他们去恢复心理上的正常。
据绵阳市中心医院小儿外科主任孙新一在谈到受灾群众,特别是青少年群众在地震中受到的心理健康状况时介绍:“他们天天都在呼唤爸妈妈,只要病床一动就以为是地震,更多的孩子半夜被噩梦惊醒。”
成都市第四医院心理危机干预中心主任袁茵对媒体称,根据成都四院的统计,“目前看到的心理出现异常情绪的,主要是孩子。”袁称,大地震过后,很多孩子对楼房、建筑物以及房间内产生恐惧和抵触情绪。有的孩子在房间里无法入睡,甚至哭闹不止。
中新社四川什邡5月16日的消息告诉说,5月15日17时,某墓地遗体掩埋现场。由于聚集在墓地的遇难者家属过多,为了防止死难者亲属情绪失控,妨碍现场遗体掩埋,当地政府规定在掩埋过程中,每具遗体下葬时只能有一名亲属进入墓地送葬。当里圈负责掩埋的战士们准备将一具遗体下葬时,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突然情绪失控,从人群中哭着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负责维护秩序的空降兵某团黄继光生前所在连一级士官李武身上,想钻入掩埋现场。李武和战友看着满脸泪水的小姑娘,一面阻拦她进入,一面好言好语安抚她。眼见无望冲入,突然,小姑娘抓起了李武的一只胳膊,猛地咬了上去,于是在李武手臂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还有一名住在江油人民医院的小男孩从被救出来至今,一直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对现实的一切都持以否定的态度,完全把自己封锁在虚拟的空间。而另一个温家宝总理在绵阳九洲体育馆看望的12岁羌族孤儿刘小桦在回答赵国秋提问时候泣不成声,并大喊,“我说不出来,我不想去想,求你别让我去想了。”
凤凰网的报道指出,经救援人员从学校倒塌楼舍的废墟掩埋中成功地的被埋了40多个小时后北川曲山小学六年级的12岁女生庞雅芝,因其双腿挤压时间过长,腿部肌肉已严重坏死,医生不得不对其双腿进行截肢。然而,一旁的庞雅芝却在不停疯狂地大叫着:“我要用脚走!我不截肢!”,并不顾在旁陪伴的父母和同学的不停安慰,仍不停地大叫“我身边是三个同学,下面是我的班主任,她们身上的血都流在我的脸上。” 并有些失控地在自己身上乱抓,一边泪流满面地哭诉,“他们都死了,都死了,我的学校也没了,真的好惨,好惨!”面对女儿的这些异常的举动,她的父亲庞成太伤心地对记者说,这些天来,女儿已无数次地重复着这些动作和话语,“这么小的女孩,一瞬间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其心理上根本无法承受得了,我们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却也无济于事。”
相关报道说,研究还发现,地震孤儿容易出现频率较高的症状,比如控制不住回想受打击的经历;遇到与创伤事件多少有些近似的场合或事件时产生明显的生理反应;过分的惊跳反应;对未来失去憧憬等。
突感精神崩溃的灾区受难民众
而其中,对无数灾民更是造成了难以描述的精神崩溃或心灵伤害。初步估计,死亡群众的家属和受伤的灾民以及其它需要心理援助的灾民应该不下50万,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所长张侃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估计30%以上受灾群众会产生各种心理问题。张侃估计,死亡群众的家属和受伤的灾民以及其它需要心理援助的灾民应该不下50万,
张侃在“我要爱”心理援助行动新闻发布会上亦指出,地震灾难会给受灾人员带来巨大心理创伤,受灾群众往往因为无法应对、无助而惶惑不安,产生心理挫折,如恐惧、焦虑、烦躁不安、自卑、消沉、抑郁等,严重的会引发酗酒、吸烟、药物依赖等不良行为,甚至出现冲动攻击行为乃至自杀行为。科学的心理疏导、治疗能有效避免不良行为发生。
中新社的报道说,在四川汶川大地震灾区进行救援的的浙江省心理危机干预工作组组长赵国秋称,通过他对在四川江油人民医院的伤员进行心理危机评估,有三分之一的人存在较为严重的心理障碍。
赵说,严重理障碍的症状,一般表现为睡眠障碍,有的人整夜不眠,恶梦不断;有的人惊恐,敏感,老是感觉房子要倒了,经常在睡梦中惊叫“快逃,快逃…”;有的人情绪十分低落,甚至表现出对身体的严重创伤以及丢失的财产毫无所谓。
综合各灾区地震后幸存的受难者的心理问题反应,可看到,在大多数人身上都有恐惧和担心:很担心地震会再发生;害怕自己或亲人会再次受到伤害;害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害怕自己崩溃或无法控制自己。都有无助感:觉得人是多么脆弱,不堪一击;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感觉前途茫茫;,觉得世界末日到来或一切转眼成空。都有悲伤:成为一种最常见的感觉和情绪,为亲人或其它人的死伤感到很难过、很悲痛;大多数人会以大声嚎哭或不断啜泣来宣泄或抒解;少数人以麻木、冷漠无表情来表达。都有内疚感:觉得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恨自己没有能力救出家人,希望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亲人;因为比别人幸运而感觉罪恶;感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没有做应该做的事情能够避免亲人的死亡。都有愤怒:觉得上天怎么可以对我这么不公平;感觉救灾的动作怎么那么慢;感觉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需要,不理解理解自己的痛苦。都有强迫性的重复回忆:一直想到逝去的亲人,心里觉得很空虚,无法想别的事;创伤事件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出现,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最恐惧最悲伤的画面。都有失望和思念:脑海或心灵里不断地期待奇迹出现,却一次一次地失望;陡生一种爱的失落感;对死亡亲人的怀念常有如针扎心般的感受。都有过度反应:对于地震相关的声音,图像,气味等感觉过敏,反应过度;特别感到没有安全感,易焦虑;有太多失眠展现,老是做噩梦,易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