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灾带给我们的警示和思考

河北新闻网近日报道,受特殊气象条件影响,邯郸市遭遇近50年以来最严重旱情,目前有450多万亩粮田受旱,属多年罕见的干旱灾害,目前全市三级抗旱预案已全面启动;同时,保定全市由于自去年10月下旬以来,未出现有效降水,580万亩冬小麦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旱情,目前,已启动了抗旱预案Ⅱ级响应。据悉,目前北方地区受旱的小麦种植面积已经接近全国冬小麦种植面积的43%,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启动了我国历史上首次Ⅰ级抗旱应急响应。

“50年以来最大旱灾”在这个早春撞击着人们的心。 能否给农作物浇上一次“保命水”成为解除小麦旱情的关键。于是,从中央到地方,从高层到民间,抗旱保苗成为今春的主旋律。引水灌溉、人工降雨雪,看着中央电视台每天播报中陆续降低的小麦受旱面积,我们紧缩的心总能得到一丝安慰。

然而细读记者们的采访报道,似乎可以得到一些值得我们思考的东西。

一、尽管上层在呼吁不惜一切代价抗旱保苗,但很多农民却不能不计算抗旱成本。中央虽然几次提高粮食的收购价格,但总体上来看,农民种粮依然挣不了几个钱。今年小麦由于春旱减产几乎已成定局,大面积浇水虽然能保住小麦成活,但也必然会提高种植成本,这一减产一增成本,小麦的种植收益更将减少。对国家来说,要考虑粮食安全问题,对农民来说,要考虑的却是种粮合算不合算。如果投入大量抗旱成本却没有明显收益的话,就不如出外打工挣钱后像城里人一样买粮食吃。当农民的小算盘与国家的大算盘发生冲突的时候,国家的粮食安全问题谁来保证?

二、特大旱灾考验农田基础水利设施。“没有机井、没有引水渠,一条一米多宽的渗水渠是附近唯一的水源,渠里断断续续仅存的几洼地表水已被污染,暗沉的黑绿色浑浊不堪无法使用。”这是北京晚报登载的记者探访豫北旱区灾情的一篇文章。为什么农田水利设施匮乏到这个程度,我觉得这不是资金投入不足这么简单,而更多的是一个观念问题,是农业种植在地方政府、在农民心目中的地位问题。要不,为什么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经济状况那么不好的情况下,各地的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能搞得红红火火,而今天,在经济财政状况大为改观的情况下,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反而糟糕到这个程度呢?而且不是单纯的某一个地方如此,而是全国一半以上的耕地没有水利设施,主要是靠天吃饭。农业,已经由农民的主业变成农民的“副业”或第三产业。过去,我们习惯说,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现在我们怀疑,农业这个国民经济的“基础”还能保得住吗?

三、今天谁在农村种田,将来谁会在农村种田?到农村随便走一走,我们可以发现,在很多农村,下地种粮已经不是农村青壮年的任务,至少不是他们主要的工作,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打工挣钱。在农田里干活的,除了麦收秋收时需要全家一齐动手外,平常干活的,大部分是一些老人和身体不好不能出外打工的人。种田既不再是农民维持生活的必要手段,也不是让他们倍感荣耀的事业。很多农民想的是:既然有这么一块地,闲着也是闲着,辛苦一点,就靠一年的口粮了。由于一家一户的地块较小,收益较低,很少人去考虑怎么科学种植,也很少有人把种田作为自己一生的事业去干。遇到旱灾了,能收一些当然好,实在收不了,也就算了,粮食的丰收与减产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活,也难以波动他们的情感。问题在于,一家一户的农民这么考虑可以,一市一县的农民这样考虑问题也无碍大局,但如果全国大多数农民都这样想,农业的发展就成问题了。十几亿人口的大国,一旦自身的粮食问题出了差错,吃饭问题去指望谁呢?

农民种粮收益低,从根本上来说,我觉得是一个种植规模过小的问题。规模越小,成本越高。解决这个问题,是否需要在发展新型农村集体经济的前提下,根据农民的意愿,通过土地入股等形式,由组织起来的农民对粮食种植实行农业产业化经营,降低成本,提高效益,提高农民的种粮积极性。更重要的是,保障国家的粮食安全。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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